合紫久文

【授权翻译】Fake it by Probably_Not_Captain_America

时间线:全新全异宇宙—恶名铁人。

前言:

自从维克多·冯·杜姆以钢铁侠的身份行事以来,他树立的敌人就远远多于盟友。
 这使得当他的一个老朋友未经邀请地出现在他的公寓时,整件事变得非常荒诞。
 然而他或许并没有那么…不被欢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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维克多认为他本应值得更好的生活。
 他现在身处于阿姆斯特丹——刚从一个被捣毁的九头蛇基地之中脱身,并且在归返途中躲过了那些正在搜寻他的踪迹的神盾局特工们。他的战甲损伤轻微,但稍后得对它进行一次完善的维护。
 但那并不是他的盔甲,而是属于托尼的。在如今这般的时局里,维克多非常希望穿着它的依然是托尼。

忘恩负义,他想。如果全球百分之九十八的人口会愿意支持特工们尝试用各种方法击败他,那么仅余的百分之二就是那些不认识他的。对大部分人来说,他是毁灭博士,这个世界上最强大的超级恶棍,他们永远不会改变这个“信念”——就算是他业已成就的壮举、抑或是他采用何种手段来保护他们,这些都不能。

不管怎样,他开始认为本杰明的观念也许是对的。他忍不住想,为什么要继续尝试坚持做这些事?——质疑的念头在他脑海中徘徊的时间也不过弹指须臾。毋论如何,现在绝无仍存疑虑的必要,懦弱与犹豫仅仅适用于低能者。杜姆会完成那些需要他履行的职责,即使必须孤身一人身陷险境,这是他一贯的作风。

维克多在公寓大楼旁的小巷悄然降落,这里有他躲避敌人追击时使用的安全屋。在这里,他只是一个普通的中年男人。他租下了顶层的公寓,保险起见他支付了正常费用两倍的赁金,所以从未有人询问这个男人为什么几乎不在那长住。只有房东太太有时会感到好奇,她似乎殷切地关心着这栋住宅里所有的住户。所以当维克多脱下盔甲步入大楼时,他提醒自己记得告诉房东太太他会在此小住一段时日,以让她安心。

他不想打碎这些名为日常生活的细小泡沫。

他缓缓踱步攀上楼梯,看起来略略有些疲惫。他心不在焉地想象着其他租户会如何看待他:一个早已将人生前景堕溺于酒精的商人,可能作息极度不规律以至于昼伏夜出;长时间地背离责任,弃整个家庭于不顾,而他眼下隐约而细小的痕迹悄然地诉说着不得志的生活。

…他人由怎样的目光来看待,并不重要。

维克多在公寓门前驻足,探指在口袋中摸索着钥匙。居所的入口处再也不是一扇由虹膜扫描等等高端安全措施控制的坚实钛门,倘若想要开启它只需要一把普通的木制钥匙——失势者无权过分要求生活中所有细节均达至臻至美。
 他转动钥匙,他在极其微小的一隙之间凭借本能感觉到里面有什么东西被关闭了。他还未究明室内发生了什么,但他敏锐的直觉告诉他,公寓在他不在的时候被他人介入干涉了。

无论如何,他自若地打开了门。没有敌人能在维克多·冯·杜姆的领域内打败他,而他打算从善如流地保持这个记录。(即使上述并不完全是他如此行事的理由。)
 然而什么也没发生。维克多保持着高度集中的注意力步入隐匿在阴影之中的公寓。当他轻轻地扣上身后的门、并用拇指按上电灯开关时,没有任何刺客猛然从致命的死角处扑向他。

他几乎有点失望。

他跨过衣橱——没有外套可以挂——走入客厅,随后几乎可以算是有点惊讶地看见有人坐在餐桌旁。
 “几乎可以算是有点惊讶”是因为他早已预料到会有什么麻烦找上门来。——然而,当他最终辨认清那个人是谁时,“讶异”是最能够完整地描述他心情的词汇。

凌乱的头发,纤细而熟悉的姿态。是他,陪伴自己长大的那个人,和过去相比没有任何变化。

里德·理查兹。

维克多知道是他,他就是如此笃信这一点。不是众多试图冒名顶替他的欺诈者之一,也不是利用外宇宙中的力量所捏造的巧妙诡计。那就是真正的里德本人,他就是知道。
 男人坐在那里,一盏灯在逐渐隐没于暗调的公寓里中寂然无声地亮起。他凝视着维克多,就好像他们从未见过那样。
 在那定格镜头般的一瞬间,维克多想要的只是直接揍他的脸,然后在下一秒紧紧地抱住他,告诉他他仍然憎恨他以及自己感到很抱歉。

当然,杜姆没有这么做。

“Reed。”维克多以一种平静的观察姿态面对他。
 “Victor。”里德回答道。
 这可能会获得有史以来最糟糕的谈话这一奖项。

维克多把目光转向厨房柜台,“我能请你喝一杯吗?”他问道,他脑海中随之浮现“替代活动”*这个词,维克多露出苦涩的微笑。这真是非常…非常、荒谬。但他又能说什么好呢?

你会对这样一个人说什么?他有充分的理由在与你目光相接的瞬间就试图用双手粗暴憎恶地扼死你,但他从来没有这样做过。
 是谁改变了现实宇宙的结构来恢复和重新构筑那个被你所毁灭的世界?是谁失踪了几个月,现在就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坐在你的餐桌旁?

“不用了,谢谢你。”即使是在最不可能的状况下里德也总是依然保持着礼貌。他没有因为感觉尴尬而把目光从维克多身上移开,但正是因此他现在注视着维克多的方式才会令人有些不安。
 “很好,我相信你不介意。”维克多在作出答复的同时从酒柜中为自己倒了一杯威士忌。他从不是那种会在困难时期藉由酒精逃避现实的懦夫,但现在,他真的需要一点时间。

无论如何,这一天不会变得更糟了。

他浅酌一口,把杯子随手放在一边,侧过头重新开始审视这个里德,他看起来很憔悴,他的胡须剃得很随便,脸颊有些消瘦,鬓角甚至也更添几分霜迹。除此之外,他还是那副熟悉的老样子。但维克多能感觉到,最近几天他似乎有些过分地保持沉默不语。

“所以,至今为止你都去了哪儿?”维克多问道,他的眼神散漫地落向对面那片空白的墙壁。这多少有些尴尬,他想。
 “你对我去了哪里心知肚明,维克多。请别用冗长赘余的无效谈话占据我们两个的时间,”里德说,他依然抬眼注视着维克多,“我认为有个更有趣的问题:你去了哪里?这几天你似乎有些疲于奔波。”
 里德的口吻轻松自如得好像他们两个只是关系普通的同事,正在满怀期待地讨论今年的假期。这种感觉既能使维克多迅速地平静下来,同时也能从某种刻在身体里的本能层面唤醒他的怒火。里德总是如此——这实在是太荒谬了,维克多再一次产生了相同的想法。

“我想这个问题的答案同样也属于冗长多余的范畴。不要假装你不知道都发生了些什么。”

他得到的是短暂的沉默。

里德没有回答,只是终于转过视线任由目光在陈设朴素的房间中徘徊。
 “你为什么在这里,里德?”维克多径直发问,房间里的大象终于被杀死了。*
 疲惫的男人重新凝视着维克多,他深邃的目光令人难以清晰解读。

“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现在就想喝那杯酒。”

里德·理查兹如此明显地回避了一个问题。这绝对是他们认识以来的第一次,但维克多只是漫不经心地耸耸肩,给里德倒了杯酒。
 里德站起身来,穿过一小段客厅来到维克多的面前,他们的指尖在玻璃杯交付传递之际产生了如刷毛浅搔般轻微而柔软的接触,这使维克多的脊背上掠过一阵轻颤。

他就在这儿,这是真正的他。

客人向后依靠在厨房柜台旁,漫不经意地挨着维克多,距离太近了,维克多现在甚至可以嗅到他的味道。里德解决了杯中摇曳的大半酒液后便随手将它搁在身旁。

“我不知道,”他最后终于说道,“我猜我大概只是想见见你——你知道的,我一直对你的脸抱有某种求知欲。”

维克多不假思索地回予他一种近乎怀疑的表情:“真的吗,理查兹?不管你在恢复我的容貌方面扮演了怎样的角色,我认为你对这种事抱有幸灾乐祸的心态显然有失身份。”

“我不是这个意思。”里德有些忧郁地凝望着维克多,正如他从前无数次做过的那样,只是他的双眼和维克多的皮肤之间再无面具的隔绝。

没有铁甲。只是他们而已。

维克多觉得自己彻底地暴露在对方的目光之下,就如同赤身裸体一般被毫无防备地窥视着——他急切地想要他的战甲和一个合适的理由,重新在他和他的宿敌之间挑起永无休止的战斗,这样他就不必全身心地感受里德带给他的恼怒和不舒服以及他身上不经意间表现出的那种令人厌恶的人情味——不是“一点”人情味,应该是“非常丰沛的”。
 但是再没有无谓的争斗了,不必再有了,维克多再也无法回避继续往下深入思考,所以他选择平稳地迎着里德的目光,一心想要赢得这个怪诞的挑战。

他动了。
 里德缓慢地向着维克多的脸颊探出一只手,他的指尖轻柔地沿着男性如今变得光滑如初的皮肤滑下,维克多努力抑制住自己退后的冲动。
 里德让他的手指在维克多的脸上若即若离地游走,确认着这张曾经属于毁灭博士的面容的轮廓,如今它又重新变得如同大理石像般深邃而完美无暇。

因为里德在重新塑造这个宇宙的过程中规定了它就应该如此。

维克多默许了他这么做,任由里德如同寻觅某种痕迹般地触碰他的前额、鼻尖与下颌。他让自己短暂地闭上双眼,用全部知觉沉浸感受着里德用指腹轻轻摩挲着他的下唇时身体产生的自然反应。

里德的动作停顿了,就像他在思考时那样微微歪过头,而维克多对他的举动几乎感到有些茫然。

“You’re beautiful.”里德轻声说道,仿若这是比他以双眼观测所得出的答案确实万分的真理。维克多瞬间意识到,这是里德多年来真正第一次直视着他那张没有毁容的脸,他的呼吸在一滞间变得紊乱。

“I missed you.” 他低低回应。

这就是他现在能做到的全部。里德永远能够用与他知悉万物相同的方式去理解杜姆:用这双深棕色的眼睛注视着维克多,目光似乎抵达了维克多永远无法理解的深处。

他似乎再也难以自抑般蓦然伸出双手搂住维克多,继而缓缓地把头埋在男人的肩膀上,深吸了一口气,低哑的声音仿佛是在低低地抽泣,他紧紧地抱住了这个人。

“I missed you, too.”里德以接近安静的聆听者的姿态向他诉说。

维克多已经变得能够理解了——他开始知晓里德延续至今的思念远不以过去他们针锋相对的那几年为始,而是跨越了他们之间曾经能够分享的、如今却早已逝去的整整二十年。

维克多在盲目的怨恨与嫉妒中虚度着光阴与岁月,他以坚冰般的盔甲将所有人拒之门外。

现在,维克多有些笨拙地回应了这个拥抱,就算是现在的他也勉强只能做到这个地步。里德把他的头压得更低以更靠近维克多的脖颈,这样维克多就能感觉到他那滚烫的呼吸在他的皮肤上轻缓地流淌。
 里德离他这么近、紧抱着他、彼此呼吸相闻,再也没有金属外壳能把他们分开了。

  

/hx走wb——/

  

他们至少能够在事后回到卧室。

这个漫长夜晚所剩余的大部分时间里他们都在互相抚摸和触碰,维克多试图尽力弥补他们之间长期的争斗所带来的伤痕,尽管他知道这还不够,永远也不够,所以他只是靠近里德抱住他并假装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但他们都知道一切书写着偏执与伤害的过往都早已真切地烙在历史的篇章之上,宇宙中没有任何力量能够彻底抹去他们之间横亘已久的裂隙。

但里德只是将维克多视若珍宝,把他当成值得珍惜和拥有的人,而在那一刻维克多唯一希望的只是里德能永远不再离开。

早上,维克多醒来时发现里德已经走了。
 这几乎让他发笑:只有里德·理查兹永远能够设法逃脱杜姆的魔掌。

维克托起身去洗了个他此刻急需的热水澡,顺便喝了杯暖身的热咖啡。他踱进窗帘隐透进来的温暖晨光里,在小啜着热饮时注意到厨房桌子上留着一张纸条。它被一个长方形的小型装置固定在那里,而里德那细长精致的字体跃然其上。

“早上好,维克多。你知道我不能长时间逗留。这是一个跨维度的折跃装置,但我相信你也知道。我也相信通常情况下你可以自己做一个,但现在你似乎有点缺乏设备支援,所以我想我应该把这个留给你。如果你需要我,就用它吧。是的,我想这就是科学版的‘打电话给我’。保持安全。——里德”

维克多叹息着把纸条放回原处,把笑容隐藏在咖啡杯背后。他估计过去的二十四小时应该是他人生中最奇怪的一天。

这或许说明了一些问题。

/

*1“替代活动”/Displacement Activity:描述人或动物的一种行为现象。当动物处在两难境地或者处理相互矛盾的事,一方面不想放弃机会,另一方面又不敢贸然行事,由于不知道应该选择哪一种,有时它们会做些完全不相干的第三件事。比如人会因无法做出回答而下意识摸头。

*2:“房间里的大象”:意指那种存在众人皆知却被所有人保持默契地忽略甚至否定的事实或者感受。

*3标题是Bastille的一首歌,或为原作者灵感来源?分享歌词感受一下。

And I don't think that that's a selfish want, I really don't.
 我并不觉得这样做很自私 真的

I'm not saying that I have this capacity because it's hard to develop that capacity on your own
 我不是说我做不到 而是一个人的话很难去办到

When you're being stopped at every turn.
 当你在每个转折点止步不前的时候

Drive around, night time, nowhere to go,
 驱车而行 夜已深 却无处可去

Melt me down, I'm like wax to your jokes,
 我犹如融化的腊 润色着你的笑话,

Lost and found, knocking heads, laying low
 患得患失 敲着脑袋 四处逃避

And there's no point reliving crimes to lose this,
 这种罪孽无须再去重温

Still wanna waste all of my time
 仍想用我所有的时间

I wanna waste all of my time with you
 想要用我毕生的时间与你相随

Oh my lover, my lover, my love
 我的爱人 我的爱人 我的爱

We can never go back
 我们再也无法回头

We can only do our best to recreate
 我们只能尽所能去重修这段关系

Don't turn over, turn over the page
 不要将此翻篇 不要转身而去

We should rip it straight out
 我们应该直接撕破隔膜

Then let's try our very best to fake it
 然后努力地装作无事发生吧

Show me joy, flower through disarray
 让我快乐吧 花从紊乱而生

Let's destroy, each mistake that we made
 让我们摧毁 我们每一个错误

Then restore the color back to the grey
 让颜色恢复成原来的色彩

There's no pride in sharing scars to prove it
 无须用同样的伤痕去证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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